藕花无数满汀州

【周江】繁星（19）

半原著向+小江视角成长史+意识流式谈情说爱+流水账式日常生活。时间线在第六赛季。
往小江身上加了几个设定。因为S市体育赛事很多往小江身上套了一个百科全书的私设，一切都是为了制造场合给两个人发展感情线。以及足球狗人设不崩。
炎铃太太画的抱着一牛皮纸袋甜甜圈的小江深入人心，so带个爱吃甜食的设定，不过吃甜食真的能减压啦，来自卡路里的快乐。

其实电视剧版全职是不是没有轮回什么事了，现在都没小周的定妆别说其他人了，要是真的砍了轮回戏份那我这个鹅粉可以直接拒绝三连，甚至还有点兴奋。

本更过渡章。
这个小江很纠结，这个小周会说话，所以ooc，ooc，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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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八的这顿早饭，江波涛几乎是闭着眼睛吃完的，他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面条，身体无意识地往前倾。就在他的脸快要栽到碗里去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周泽楷眼疾手快把他捞了起来。
“队长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啊，看把小江累的。”
他听到有人调侃他们，伸手掐了掐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惜眼皮依然有千斤重。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哑，不似平时的清亮：“大早上的开黄腔不太好吧，我就是，哈啊～”
这一打哈欠瞌睡醒了大半，生理性的泪水也流了出来。他睡眼朦胧眼泪汪汪地继续说：“就是睡不着看了两场比赛，刚躺下没一会就被你们吵醒了。哈啊～困炸了，我要再回去睡一会。”
这句话三分真七分假。他昨天送周泽楷回房间之后熬夜看了比赛不假，但是此时状态昏沉倒也不全是因为熬夜。昨天晚上他又梦到了一袭白衣站在天河岸边邀请他同舟的周泽楷，这次周泽楷倒是没有直接化作光影散去。他们执手泛舟，天河畔生出朵朵并蒂金莲，他刚要伸手，一转身周泽楷就不见了踪影。天边一颗星辰陨落，划出一道极长的彗尾。他猛然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弗洛伊德认为，梦代表着一种潜意识。如果说化作光影是他害怕面对这份感情，那现在他是在害怕失去吧。无论是在意识里还是潜意识里他都把周泽楷比作划破他天空的彗星，第五赛季的他出现地太过华丽太过耀眼，全宇宙的星光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但是毕竟彗星是转瞬即逝的，是会陨落的。他不知道他的这颗小星球还能被神眷顾多久，但至少此刻，他还能拥有这一片星辉。
“昨天周四哪里来的比赛看啊？”饭搭子一号杜明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来轮回之后他几乎都是和这三位同期一起吃饭的，一来是同期生之间天然的亲近，二来这段时间周泽楷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拍广告出活动，很少能有空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不过今天周泽楷却是主动加入了他们，五个人坐在食堂的长条方桌边，三人组主动坐在了同一边，一边吃早饭一边互相打趣。
“一听这话你就不是足球狗。哈啊～昨天晚上有欧联啊，四点多那场还有米兰呢。”江波涛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他坐直了身子，用筷子卷着碗里剩下的小半碗葱油拌面。
“你还看意甲啊？你不是看英超的吗？”吴启问他。
“我可没那个精力看意甲，五大联赛里西甲、意甲、法甲那三个联赛开球时间都太不友好了。不过米兰有我喜欢的一个球员所以平时会关注一下。”江波涛一只手托着下巴，用依然泛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周泽楷吃生煎，“对了小周，我说句意大利语给你听啊。”
“嗯？”周泽楷歪着头看他。
“Tu sei tutta la mia vita.”江波涛的咬字很清楚，不过当周泽楷眼神询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让他自己猜。
“哇小江你还真的会呆梨语？”
“没有，我就会这一句，哦还有forza和ciao，经常听到而已。”江波涛又打了个哈欠，“队长你看，我今天早训是不是可以不参加了？”
“年后第一天上班就打算旷工，月底绩效考核扣钱啊，”方明华正好从食堂门口走过来，看着这一桌子的后辈，“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吃早饭，到时间该训练了吧。哇小江你昨天晚上是干了什么，黑眼圈比熊猫都重，要不要去剥个水煮蛋敷一下。”
“明华哥你也太夸张了吧！”江波涛摸了摸自己的下眼睑，周泽楷已经起身去窗口拿了两个水煮蛋回来，剥了蛋壳塞到他手里，说：“今天好好休息。”
江波涛看着手里洁白光滑的鸡蛋，坐在对面的三人组脸上都是“这个狗粮我吃还不行吗”的表情，嘴上说着“打扰了”，然后端着托盘就跑了。
“咳，那什么，小周啊经理还有事找你，你赶紧过去一下。”说完方明华也找了借口离开了。
拿着鸡蛋的江波涛黑线地看着队友们强行给他们制造二人空间，对周泽楷说：“小周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我中午回去补个觉就好了。我就和你开个玩笑，训练当然还是要训的，以前训练营学校两头跑的时候晚上经常通宵第二天还照常上课呢。”
“以后不许熬夜。”周泽楷说。他拿过一个鸡蛋在江波涛的眼睛周围细细滚动。
食堂里人不多，战队里作息最正常的也就这群职业选手了，其他给选手搞后勤的部门天天朝九晚五，而且他们也不一定就要在战队里工作。早饭？tan90°。
但是江波涛还是下意识地捉住了周泽楷的手腕。队友们不介意不代表别人都不介意，敏感问题终究是敏感问题。周泽楷可以坦坦荡荡勇者无惧，但是他做不到。在他刚刚怀疑自己性取向的时候看了很多这方面的电影和报道，欧足联的Equal Game说了整整五年，英超年年搞彩虹月也没见有球员敢公开出柜。竞技体育尤其是男子项目总是绕不开这个话题，但是每次的讨论结果都变成了“大概是社 会的错”。
周泽楷还是固执地捏着鸡蛋，力气太大鸡蛋已经变了形，江波涛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周泽楷说：“小周，经理不是要找你吗？赶紧过去吧，说不定是什么要紧事呢。”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最后周泽楷还是把惨不忍睹的鸡蛋放下，端着盘子头也不回地径直起身离开了。江波涛看着桌上的蛋，有些感慨。
过完年之后又是回归常态的战队生活，比赛、复盘、做训练计划，食堂、训练室、比赛场馆，日常的不能再日常。第六赛季还剩下十三场比赛，足够发生一些改变。

由于新年的原因提前比掉了第二十五轮，职业选手很难得的过上了周末。周五下午的训练结束的时候，杜明在和吴启约定要去看新上映的漫威超英电影，江波涛拿着笔记本和方明华讨论对付驱魔师可以采用什么思路，周泽楷在和训练营里新选上来的小选手打指导赛，结果经理推门进来。
于是现在，不用打比赛的周六大好时光，他们却要坐着战队大巴去集体出席商业活动。
S市的交通状况依然让人无力吐槽，去发布会场地的路上一直在堵车。江波涛本来拿着战队的平板看昨天其他战队比赛的视频，脑内快速分析着比赛的关键节点，结果由于战队的中巴车走走停停比蜗牛还慢，他看了没一会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正枕在周泽楷的大腿上，手里的ipad已经被收了起来。
说起来虽然他一直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但是周泽楷依然包容着他的胡思乱想，对于他的退缩和躲避只是笑着还以亲吻与拥抱。或者说，现在的周泽楷一直在等他，等他能够放下所有的顾虑，坦坦荡荡地面对一切。
他从周泽楷腿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周泽楷温柔地看着他，在脸颊上偷吻了一下。后面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江波涛转过头就看到方明华在看他。
“你们一会收敛点，竞技体育还不兴炒西皮卖腐这种操作。”方明华说，“联盟是商业化不是娱乐圈化，那种娱乐圈的东西还是少碰。”
“明华哥怎么这么懂啊，连西皮和卖腐都知道。”江波涛说。
“你们嫂子平时也会念叨那种东西，什么cp什么rps的，我是听不太懂，”方明华故作老成的说，“总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你们就平时出新闻发布会那样就行了。”
虽然说是竞技体育不兴炒cp，但是粉丝们却很吃这一套，嗑rps的魅力就在于能看到真主互动。轮回因为周泽楷这两年吸了很多女粉，至于这些粉丝们的威力嘛，夸张一点的比喻，她们的脑洞里大概有一个宇宙和无数个平行宇宙。
这个商业活动来得人不算多，大多是学生党。轮回的赞助商有很多，至于有多少家江波涛刚来几个月也不太清楚，今天到现场才发现是周泽楷经常喝的那个气泡水牌子。大概是老板偶然间发现了周泽楷的喜好就找上了门来，枪王大大爱喝的气泡水，多么有噱头的宣传手段。这家饮料商旗下子公司最近新推出了个功能饮料，之前就有找轮回拍过广告片，这次是在大商场里搭了个台子开新品发布会搞宣传。轮回战队的主力们上台露了个脸闲聊了几句，和之前抽奖抽出来的幸运观众打了局商业赛，然后坐着签了会儿名，新品发布会就算结束了。
江波涛和往常一样坐在周泽楷左手边的位置上给粉丝们签名，以前他坐在这个位置大多是战队里有意安排的，战队想潜移默化地让粉丝们接受这个信息——江波涛会是战队未来的重要力量。现在队里其他职业选手也都习以为常，仿佛那个位置原本就是江波涛的专属。粉丝们拿来签名的大多是签名卡、战队队服、海报之类的，直到江波涛看到了一张周泽楷的同人图。画面上是两个人在摩天轮前拥吻，能够看出一方是周泽楷，但是至于另一方……
“哈哈哈哈哈小周你看你的同人图，不行这个真的太有画面感了，”江波涛仔细研究着这张图，“姑娘，你这画的是小周和谁啊？这个蓝头发挺好看的。”
周泽楷瞟了眼，拿走了这张图：“没收。”
“哎呀小周你怎么能乱拿粉丝的东西呢？快还给人家妹子。”
“没事的没事的，”那个姑娘脸颊泛红，不知道是兴奋、害羞还是因为打了腮红，“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图，都是我自己画的，能请两位签个名吗？还有这个小礼物也请收下。”
剩下的图意外的正常，等签完了这半打图片，那位姑娘才指着被周泽楷“没收”的同人图说：“其实那个是九点水大大。”
“哎？？？”江波涛听到这个新奇的称呼反应了足足半分钟才回过神来，“是我吗？”可是那个给他们签同人图的姑娘已经红着脸跑掉了。
“这算什么啊？你们已经有cp粉了？”坐在周泽楷另一边的方明华哭笑不得的看着周泽楷手上那张同人图。
“我以前听说过会有迷妹拿同人图或者很有cp感的照片找球员签名，只是没想到荣耀圈子也有。”江波涛扶额，而且还正巧被他遇到了。
这段小插曲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为了轮回选手的谈资，甚至后来还在职业选手群玩匿名聊天的时候被抖了出去，此是后话。
出完活动回到战队已经是下午了，训练计划算是彻底泡汤。周泽楷思考了一会，干脆宣布自由活动。杜明喊着乌拉，拉着吴启就往电影院跑。江波涛手里拿着ipad，站在战队大楼门口思考了一会，决定去附近的冷饮店挖两个冰淇淋球。他习惯性地询问了一下周泽楷的意见，没想到为了保持身材很少吃甜食的枪王大大点头同意了。
回房间换了私服，江波涛随意的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厚卫衣和蓝白格子的风衣外套，出门看见周泽楷套了件很简单很普通的黑色棉服，戴着浅蓝色的围巾站在门口等他。他在心里感叹什么叫上天的宠儿，周泽楷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江波涛在冷饮店要了一个太妃糖味的冰淇淋球和一个海盐味的冰淇淋球，周泽楷只要了一个香草味的单球。两个人舀着冰淇淋边走边吃，享受着S市冬天难得的阳光。轮回战队边上就是一个商圈，百货大厦林立，也算得上应有尽有，平时购物吃饭看电影都还算便利。
“队长你尝尝这个太妃糖味的，我觉得挺不错的。”江波涛舀了半勺冰淇淋递到周泽楷面前，周泽楷顺着他的意思舔掉了勺子上的冰淇淋。
“唔，好甜。”周泽楷似乎是被齁到了，表情有点委屈。
“唉？我觉得甜度刚刚好啊。”江波涛咬着勺子，转过一个弯忽然看见了前面的巧克力店，“哇原来这里就有歌帝梵啊，他家的巧克力超级好吃，还有那个限定的鲜制草莓巧克力简直是神仙。这附近还有很多卖甜甜圈和泡芙的店呢，这么想想来轮回这个选择真的太明智了。”
“江江喜欢甜食？”
“还好吧，不过小周你不觉得甜食能给人带来幸福的感觉吗？”
周泽楷原本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甜食吃的少才觉得那个太妃糖味的冰淇淋太甜，现在他发现那大概是因为某个人太爱吃甜食。周泽楷看着沉浸在发现了歌帝梵的幸福里的江波涛，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就算是在下江的那几天他都不曾看到。周泽楷拉着江波涛走进了店里，微笑着看他挑巧克力。
江波涛再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也不过才19岁而已。联盟里的人脸上都有一张面具，都是在戴着镣铐跳舞。他的好人缘，是苦心经营出来的，永远得体让你觉得很舒服的言行举止，是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都要思索再三想方设法的刷好感度。他一个小战队出身的一年级新生小虾米，却能在联盟一干前辈大神那里刷脸成功，靠得不就是那张嘴吗？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毫无顾忌的说话做事了，而这种顾忌让他和周泽楷的感情始终不咸不淡，不能更进一步。
而以周泽楷的角度来说，他未必不知道江波涛在顾虑什么。他能够站在这片战场上，就是因为他敢做。他从来都是行动派，就算面对家里的暴力镇压依然坚持自我。他是不善于表达交流，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反抗。现在既然江波涛把自己封闭在玻璃塔里，那这层阻碍就让他来打破。
回到宿舍，江波涛抱着一大袋子的巧克力摸钥匙开门，却被周泽楷摁在了门上。
“小周，在这里这样不太好吧？”他以为周泽楷只是又兴起想要玩什么花样，“还是小周又想干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行动力？”
“不是……是……”周泽楷涨得满脸通红，他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他想表达的太多可是他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不用这么累。”
“我不累啊，今天难得休息还能和队长一起吃冰淇淋，我已经超级超级满足了。”江波涛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可惜周泽楷没买账。
“你……其实可以……依赖我一点的。”
“噗队长你这句太日漫风格了吧。不过我平时不是挺依赖你的嘛，复盘、定战术、做训练计划还有打比赛不都是听你的意见。我觉得我们已经挺黏糊的了，我可是全身心的依赖你啊。”
“江！”周泽楷这句喊得有些委屈。他抓住江波涛捏着钥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四目对视间，有什么在疯狂滋长。
江波涛清浅地勾起了嘴角，他能懂周泽楷想要表达什么，他也能懂周泽楷想要什么。他没有那种勇气，从见到周泽楷的那一天起，他一直都在暗恋，在隐藏自己的感情。因为他从来都在害怕失去，他从来都在患得患失，他只能假装自己毫不在意假装自己很有勇气假装自己从来都不曾有过那样的心思。可是如今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意间把周泽楷越推越远了，他们的感情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一个大浪就能让小船翻覆。现在周泽楷还能爱他，可是如果他继续这么逃避下去呢，如果他继续拒绝周泽楷更进一步的行动呢？那他可就彻底失去他了。
他挣脱了周泽楷的手，他看到了周泽楷眼里受伤的神情。可是接着他开了门，拉着周泽楷进了房间，放下纸袋子后主动凑上去吻了周泽楷。
“我知道，我们三无属性的队长其实是在关心我。”江波涛的这句话很俏皮，但是语气无比柔和，“对不起啊，我之前好像一直在退缩。以后我会尽力去改，希望小周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嗯。”周泽楷笑着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