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无数满汀州

【周江】繁星（13）

在♥线♥看♥性♥感♥枪♥王♥千♥里♥追♥妻♥
↑lo主已经疯了

我刚发现上一更算错足球比赛时间了，捂脸。随他去吧反正不是很重要。
强烈推荐格林伍德的《I don't mind thorns》，这首歌代表了这个故事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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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比赛到底踢得怎么样江波涛已经毫无印象了。整场比赛他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听着直播里在激情解说，他却没有了看球的心情。
关山难越比隔山海更像是一个诅咒。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关山难越的背影，和周泽楷的背影渐渐重叠。
“你那里下雪了吗？”他听到了那句没头没尾的话，那个时候他的窗外是一片银色。他很喜欢雪天，但是今年的雪下的有点太多了。
终场哨吹响之后，他木然的关掉了直播窗口，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饥饿更能唤醒人的本能，他从床上爬起来。清冷的空气中有鸡汤的香味，他洗漱完穿好衣服往楼下走。
“妈，今天吃什么啊这么香？”
“儿子你下来的正好，你同学来了，你自己先招呼一下哦。”
同学？他大概有一年多没听到过这个词语了。
江波涛从楼梯口走出来，还没走到隔断就看到了一个挂着亚克力无浪的包，放在沙发的一头。他的脑子里嗡了一下。
接着他就看到周泽楷捧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对着他温和的笑。
这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还没睡醒。江波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痛感准确的传来。
周泽楷已经走了过来，抱住了楞在原地的江波涛。一股马鞭草的香味钻入鼻腔，周泽楷的身上带着冷气，肩头还有一小块水渍，应该是刚到没多久。
“你怎么来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想见你。”周泽楷在他耳边说。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准备放下你了，江波涛在心里说。周泽楷再次像彗星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让他措手不及方寸大乱。J市距离S市上千公里，周泽楷却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出现在他的家里。他不敢再往下想，他怕自己再次失望。
他轻轻的推开周泽楷，整理了一下衣服，招呼他坐下。他回避着周泽楷的视线不敢看他，他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感情，不管是不是他所期望的那个感情他都害怕看到。而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期望呢。
“队长你想喝什么吗？绿茶、果汁还是咖啡？”江波涛平复了一下心绪，拿起桌子上的一罐茶叶，“本地茶叶，倾情推荐哦。”
“你泡的都好。”周泽楷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的小魔剑。
“你不在家过年吗？”江波涛往杯子里倒了些茶叶，又摁了几下开关，坐在小板凳上等着水壶里的水煮开。
“家里没有人。”周泽楷的声音变得很轻，他低着头看着地板，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江波涛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无力这么失落的周泽楷，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对……对不起啊队长，戳到你的伤心事了吧。”江波涛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柔声宽慰他，“你要是实在不想回去，就在我家住几天吧。”
“你说的哦，不许反悔。”周泽楷抬起头，对江波涛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靠，被套路了！
江波涛坐回小板凳，背对着周泽楷。他竟然被周泽楷的演技骗了，可是那种语气中流露出来的寂寞和彷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忍不住偏头去看周泽楷，周泽楷心情很好的看着他。他大概又瞎操心了吧，或许这中间确实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现在周泽楷就好端端的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着他。
茶台自动跳到了保温，他把泡好的茶水放在周泽楷面前的茶几上，开了电视，拿着遥控板坐到离周泽楷最远的单人沙发上。电视里在回放凌晨的那场比赛，他假装津津有味的看着，余光却不住地往周泽楷身上飘。这叫他怎么可能放的下啊。
江妈妈把炖好的鸡汤端到桌子上，招呼儿子进去帮忙端菜。
“你同学要怎么称呼啊？”
“叫他小周就好了。”
为什么要用同学做借口呢？如果告诉妈妈周泽楷是他的队长也没什么的，普通同事普通队友普通朋友，哪一个都是事实。可是偏偏周泽楷说的是同学。
“对了我爸去哪了？”
“去山上烧头香了，看你还睡着就没叫你。”江妈妈指指桌子上的盘子，“把这个鱼端出去吧。”

江家的这顿午饭让江波涛吃得五味陈杂。周泽楷像是激活了什么奇怪的插件，一开口就哄得他妈妈眉开眼笑的。
“都是些家常菜，小周你别客气啊，多吃一点。”江妈妈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放到周泽楷的碗里。
“阿姨做的菜很好吃。”周泽楷说。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这个口味呢。”江妈妈又舀了碗鸡汤给周泽楷，看着他喝下去，“炖的怎么样？入味吗？”
“特别好喝。”周泽楷真诚地看着江妈妈。
“哎，我要是有个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江妈妈看着周泽楷努力解决碗里的饭菜，“会夸我做的菜好吃，一看就又乖又懂事，不像我们家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只会挑三拣四。要不你当我干儿子吧！”
江波涛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我妈当着我的面有了别的小饼干怎么办，在线等，急。
“妈，我平时也没少夸你吧。”江波涛委屈巴巴。
江妈妈没理儿子，继续对周泽楷说：“小周你现在在哪里读书啊？可惜我儿子去打游戏了，他高中班主任说本来考个一本没问题的。”
江波涛算是职业圈里少数有高中毕业证的人，当初在贺武训练营里一边训练一边读书，成绩也还不错。后来没参加高考直接去当职业选手了，他的班主任还一直惋惜觉得浪费了人才。
“S市。”
“喔，那你应该学习很好吧。”江妈妈满意的看着周泽楷，这个小伙子她越看越喜欢，“我儿子现在也在S市啊，你们以后要多互相照顾啊。”
江波涛嘴角有些抽搐。周泽楷对他照顾的还少吗，从入队开始就一直特殊照顾，都把他“照顾”的逃了战队的年夜饭。
“妈，我和队，咳，小周其实是……”
“是室友！”周泽楷抢着说。
“唉？涛涛你刚才怎么没提啊。”江妈妈责备的看着儿子，“能当室友是缘分啊，那你们更要多相互照顾了。”
江波涛继续黑线，周泽楷今天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他和周泽楷算哪门子室友啊，也就是全明星周末的时候睡了一张床，后来打了几次客场战队都是订的单人间，他自然也没和周泽楷再当过室友。想到那同塌而眠的四天，他至今还觉得脸红心跳，在心里他已经擅自把那四天定义为人生里最美好的经历了。
“阿姨，我想借住几天。”周泽楷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你过年不用陪你爸妈吗？”江妈妈问。
“去旅游，家里没人。”周泽楷说，语气有些失落。
“那也怪孤单的，”江妈妈又给周泽楷舀了碗鸡汤，还给他夹了鸡腿，“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谢谢阿姨！”周泽楷对着江妈妈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明媚的让江波涛都有些失神。
江波涛扒着饭，看着一直给周泽楷夹菜的妈妈，又看看计划得逞后心满意足的周泽楷，有些解释的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何必再去做无谓的解释呢，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吃完饭江波涛帮忙收拾餐桌，周泽楷本来也要帮忙但是江妈妈说周泽楷是客人不用干这种事，让他去客厅看电视。
江妈妈刚收拾完桌子就被小姐妹叫去打麻将了，出门前嘱咐江波涛记得把碗洗了。江波涛系着围裙戴着手套，面对洗碗池里一大摞没洗的碗筷和沾着汤汁的锅子，觉得自己真的是亲儿子。
他一边洗着碗，一边用手机放着音乐，随着音乐轻轻哼唱。周泽楷从门外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的右肩。江波涛手一抖差点丢掉了手里的盘子，他深呼吸，开口说：“别闹。”
周泽楷继续抱着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江波涛的右耳上，烫的他想要逃走。
“队长，我这样没法洗碗了。”江波涛无可奈何地说。
“叫小周。”周泽楷在他耳边说。
“好好好，小周你能不能先去看电视，我这样没办法洗碗了。”
周泽楷放开了他，站在边上看江波涛拿着百洁布擦着盘子，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队长你拍我干嘛？”江波涛听到相机的声音，转过头看了周泽楷一眼，他的脸上沾到了点泡沫，看起来有点可爱。
“叫小周。”周泽楷纠正他，“很居家。”
这算什么形容词。江波涛懒得再理他，继续洗着盘子。今天的天气很冷，厨房的窗户上结着冰花，还能看到两个人呼出的热气。但是江波涛却觉得厨房里有点太热了，热的他待不住。
他的逃避看起来越来越像个笑话，他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周泽楷要这么做，但是他突然不想再躲了。
音乐播放器循环到格林伍德的歌，他想起六期聚会那天于锋的感叹，那句话也曾经在他的脑海里无数次回响。这条路上应该满是荆棘吧。
“I don't mind the thorns.”江波涛轻声说。
“什么？”周泽楷问。
“我不介意荆棘，倘若你是玫瑰。”江波涛冲洗干净手上的泡沫，脱下手套，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到沥水架上，“这首歌的歌词。”
“有趣。”周泽楷评价。
“是啊，我也觉得很有趣，”江波涛回过头看着他，笑着对他说，“小周，我们一会出去走走吧。”
周泽楷也注视着他，笑着点点头。
江波涛往客厅走，拿起了沙发上挂着亚克力无浪的包：“你先坐一会，我上去换个衣服顺便给你找条围巾，山里天气变化太大，你穿得少小心一会着凉。”

走在室外的路上，空气清新的仿佛用肉眼就能看见负离子。昨天下的雪已经被清掉了，堆在路边，树上却还压着厚厚的一层。一只鸟落在树枝上，惊得积雪纷纷往下掉。
江波涛家乡的小村子名字叫下江，村子里多是姓江的人家。虽然只是个山脚下的小村子但是交通还算方便风景也好，后有靠山前有流水是快真正的风水宝地，自然也出人才，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江波涛家里是做生意的，他的爸爸算是个儒商，家里的三层小洋楼三面环水建的很有品味，门前的水塘里由江爸爸亲手设计了个水榭，颇有些风雅。
村后有个小水库，边上有条小路可以上山，山上是一片天然的树林，半山腰却是被村里开发了种了些桃树和梨树。下江村的村委书记早年也是做生意的，后来把生意丢给了弟弟全身心投入在村子里，很有前瞻性的把村子做成了“黑暗保护区”。村里晚上没有大灯，只有一些照路的庭院灯柱，自然也就留住了头上灿烂的星空。
江波涛带着周泽楷往山上走，一路上周泽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树林。他在S市长大，很少能看到这么纯天然的树林，所有的树都肆意地生长着，没有刻意的规划，没有匠气，只有自由自在。
“喜欢吗？”江波涛从路边折了一支梅花，递给周泽楷。
“喜欢。”周泽楷拿着手机拍着照片，似乎是又发到了微博上，江波涛听到微博提示音在不停地响。
“让我看看你又发了什么，你的那些女友粉大概又要激动了吧。”
周泽楷的微博又是简简单单的，只有六个字：一起感受自然。配图是那一支梅花，雪后的树林，澄澈的湖水和江波涛的背影。
评论里炸开了锅，都在猜那个背影是谁的。
【蓝雨-黄少天v】：周泽楷竟然又发了除了代言广告之外的微博简直世界第九大奇迹啊有木有有木有话说这个背影好眼熟啊感觉在哪里见过
【蓝雨-于锋v】：回复@蓝雨-黄少天：黄少你抢了我的台词。
【呼啸-方锐v】：这个背影……我似乎好像知道是谁了。
【雷霆-方学才v】：回复@呼啸-方锐v：难道是那一位？
【呼啸-方锐v】：回复@雷霆-方学才v：应该是的。
【虚空-李迅v】：@虚空-吴羽策v，副队快来看啊。
【虚空-吴羽策v】：回复@虚空-李迅v：看来终于有点实际行动了。
【烟雨-楚云秀v】：楼上几个五期的看来知道什么啊，@呼啸-方锐v @雷霆-方学才v @虚空-李迅v @虚空-吴羽策v 有没有人来分享一下八卦。
【轮回-方明华v】：@轮回-周泽楷v 小周你的行动力真的太强了，服了。
【轮回-杜明v】：哇队长你去哪里玩了都不带我们，记得多拍点照片回来啊。
【轮回-吴启v】：回复@轮回-杜明v：我对你缺根筋的脑回路才是真的服气。
江波涛翻着评论，看来他的队长真的在五期群里说了什么，而评论里在讨论的八卦又和他直接有关。周泽楷的照片拍得不算清楚，他穿着很普通的红色冲锋衣，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梳好，明明一点都不上相。
“队长，你发这种照片干嘛，发个风景照就得了。”江波涛试图把照片上翘起的那一撮头发压下去。
“好看。”周泽楷笑着看向他，路边树上的积雪突然落了下来，一大半落在周泽楷身上。
周泽楷被吓了一跳，江波涛伸手帮周泽楷掸掉身上的积雪。周泽楷抓住了江波涛的手：“很冷呢。”
江波涛迅速抽回了手，把手插到口袋里：“没事，捂一会就热了。队长我们走回去吧。”
周泽楷站在原地不动，期待的看着他。有哪里不对吗？江波涛看着周泽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这个队长，有时候真是小孩子脾气。
“小周我们回去吧。”江波涛对周泽楷说。
周泽楷和江波涛并肩往回走，周泽楷左手拿着梅花，右手执意把江波涛的左手从口袋里拉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捂着。
他又不是青春期的小女生，江波涛腹诽着，但还是任凭周泽楷拉着他的手。周泽楷的温度从掌心传过来，暖烘烘的。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江波涛偏头看着他的队长，听着手机不停地响着。
“小周，你到底是为什么来J市啊。”江波涛问他。
“来见你。”
“我有什么好见的，年初五就回战队了啊。”
“江生气了，要哄回去。”周泽楷的语气很柔和。
“明华哥说的？”
“嗯，为了战队也要。”
“哇你是在怀疑我的职业素养吗？”江波涛假装生气的说，“我是那种把私人感情带到比赛里的人吗？”
“不是的。”周泽楷解释说，“不要生气。”
“那我明说了，我可还没原谅你呢，”江波涛停下来看着周泽楷的眼睛，表达严厉谴责，“竟然只把我当帮手，说我是羁绊也没用。”
“嗯。”
“我下次再也不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你的错就是你的错，那天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鬼灯萤火秒杀了。堂堂枪王要是被舍命一击偷袭干掉太丢脸了。”
“嗯。”
“还有啊，你那天真的是吓死我了，竟然直接怼媒体，你知不知道这样风评可能会变差啊联盟的脸。我认个错再解释几句就没事了，那些媒体就是这样的。”
“嗯。”
“嗯什么嗯啊，”江波涛说，“走了，回家。”
“嗯！”